恶徒进犯,航海征途起硝烟
月光在郝雅指尖碎成苍白的鳞片,她贴着柚木舱壁后退半步,后颈突然撞上冰凉的金属管。
带着咸腥味的呼吸喷在耳后,有人用燧发枪抵住了她的脊梁骨。
"这位小姐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?"浓重的牙买加口音裹着腐酒气,甲板吱呀作响间,二十余个黑影顺着抛钩绳索荡上商船。
为首的海盗船长左眼罩着铜制眼罩,络腮胡里缠着贝壳,胸前挂着串用敌人指骨串成的项链。
郭轩的佩剑出鞘声划破凝滞的空气,剑锋在月色下折射出冷光:"黑胡子,你越界了。"
货舱方向突然传来木箱翻倒的巨响,汤姆的惊呼夹杂着金属碰撞声。
黑胡子咧开镶金牙的嘴,用弯刀挑起郝雅腰间装航海图的铜筒:"郭船长应当知道,暴风眼的规矩是..."他突然挥刀斩断主桅的帆索,重达三百磅的横桁轰然砸在甲板上,"活人比尸体值钱,但尸体比活人听话。"
十二门加农炮的轰鸣在浓雾中炸响,燃烧的沥青炮弹拖着黑烟划出抛物线。
郝雅被气浪掀翻在缆绳堆里,鼻腔充斥着硫磺与血腥味。
她看见杰克用鱼叉刺穿海盗的咽喉,老水手后背的刺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——那是与郭轩罗盘背面相同的六芒星图案。
"左满舵!"郭轩的吼声穿透硝烟。
商船在惊涛中划出锐利弧线,船舷铁板与海盗船相撞迸溅出蓝紫色火花。
郝雅抓住这瞬间的震荡翻身滚向炮位,袖中暗藏的燧石火镰精准点燃引线。
霰弹将攀附船舷的三个海盗轰成血雾,但更多的钩爪又咬上栏杆。
汤姆的惨叫从艉楼传来。
少年蜷缩在血泊里,左腿被链弹撕开的伤口正渗出诡异的靛蓝色液体。
郝雅刚要冲过去,脚下突然传来锁链拖拽的震动——不是来自任何一艘船,而是深渊之下某种庞然巨物的苏醒。
黑胡子的弯刀架在郭轩颈侧时,所有声响突然消失。
海盗头子从怀里掏出个镶欧珀石的怀表,表盘上镌刻的纹章让郝雅浑身发冷——金丝眼镜男人指间的戒指,拍卖行主持胸前的徽记,此刻在黑胡子染血的指间重叠成三重幻影。
"看来那位大人说得对。"黑胡子用刀尖挑开郭轩的领口,露出锁骨下方陈旧烧伤的六芒星痕迹,"被诅咒的守密人后代,果然会带着祭品自投罗网。"
海面下的锁链声骤然变得密集,郝雅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当她摸到藏在裙裾暗袋的欧珀石戒指时,汤姆伤口里的蓝血突然开始沸腾,少年青灰色的瞳孔里浮出细小的锁链纹路。
(续接上文)
郝雅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,欧珀石戒指硌得掌心发痛。
她闭目凝神的刹那,无数凄厉的哭嚎自深渊涌来,粘稠的蓝雾中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形——那些被铁链贯穿胸腔的魂灵正顺着海盗船锚链攀爬。
"东南舷的锚机!"她嘶声大喊,喉咙涌上腥甜,"他们的锁链连着海底的..."话音未落,黑胡子的弯刀已劈向她的面门。
郭轩的佩剑堪堪架住刀刃,金属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海盗船长脖颈后蠕动的黑色纹路。
杰克抡起火药桶砸向东南舷。
爆燃的火光里,三十七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如活蛇般扭曲断裂,攀附其上的幽魂尖啸着化作青烟。
海盗船突然剧烈倾斜,甲板上滚动的朗姆酒桶撞碎舱门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镀银囚笼——每个笼中都有团蜷缩的灰白色雾气。
"是魂瓮!"郝雅踉跄着扶住炮台,指间的欧珀石突然滚烫。
当她望见某个笼中飘出母亲临终时戴的翡翠耳坠幻影,眩晕感裹挟着记忆碎片轰然炸开。
十二岁那年拍卖行的金丝眼镜男人,暗室里闪烁的六芒星阵,还有母亲被抽离躯体时凝固在空中的银丝......
郭轩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,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黑胡子怀表。
年轻船长甩出藏在袖剑中的银链缠住海盗手腕,表盘盖弹开的瞬间,郝雅看到里面嵌着的正是母亲那枚翡翠耳坠。
"就是现在!"郭轩的吼声惊醒了恍惚的郝雅。
她将欧珀石戒指按在罗盘表面,月光与魂火交融的光束如利剑刺穿浓雾。
海盗船上那些镀银囚笼应声炸裂,逸散的魂灵化作万千萤火,在黑胡子扭曲的咆哮中钻入海盗们的七窍。
汤姆突然挣扎着爬起来,少年眼中锁链纹路已蔓延至脖颈。
他抽出淬毒匕首刺向自己大腿,靛蓝色毒血溅在甲板上的瞬间,整片海域突然泛起磷光。
原本凶残的海盗们开始互相撕咬,某个船员胸前的骷髅项链突然活过来似的咬住主人喉咙。
"快斩断所有锚链!"郝雅咳着血沫扑向船舵。
郭轩挥剑劈开缠住轮舵的铁链,商船借着回旋的洋流猛然调头。
当船尾青铜撞角刮过海盗船吃水线时,众人听到了木材深处传来的、类似婴儿啼哭的诡异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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