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晷的指尖触碰到刑天烙印的瞬间,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席卷了整个实验室。共振器残骸上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,金色的光芒沿着扭曲的金属表面流淌,逐渐汇聚到中央那个半透明的漩涡中。
"啊——!"刑天单膝跪地,颈后的烙印仿佛被熔岩灼烧,疼痛沿着脊椎蔓延至全身。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熔金色,视野中所有物体的轮廓都开始扭曲,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线条。
陈薇的情况同样糟糕。她死死抓住左臂,疤痕处的金光已经刺穿了制服布料,在皮肤表面形成一片片细小的金色鳞片状结晶。剧痛让她的视线模糊,但她仍挣扎着向刑天爬去:"坚持住...这是...频率同步..."
星晷的身影悬浮在两人上方,银光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。她的形体越来越接近人类,但双眼中的星云旋转速度却快得惊人,仿佛两个微型宇宙正在坍缩。
"通道即将完全开启。" 她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炸响,"记住:维度间隙没有固定的形态,你们看到的都是频率的投影。寻找金色的轨迹——那是凯勒留下的路标。"
刑天咬牙站起身,烙印的疼痛突然转变为一种奇异的温暖。他伸手拉起陈薇,发现她的左臂已经完全被金色结晶覆盖,但触感不再是灼热,而是如阳光晒暖的鹅卵石般温润。
"准备好了吗?"他低声问,声音因维度共振而带着轻微的回音。
陈薇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她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型全息投影器——那是莉亚留给她的最后一件设备:"至少...给凯勒带个礼物。"
星晷的双手分别按在两人肩上。刹那间,实验室的景象如同打碎的镜子般分崩离析!刑天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光点,又被重组为一个全新的形态。当视野重新清晰时,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空间中。
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,没有重力,没有声音。无数半透明的几何形体在虚空中漂浮、旋转、碰撞又分离,每个形体内部都闪烁着不同的场景片段——北极气象站的雪原、新日内瓦的钢铁森林、青溪镇的古槐树...甚至还有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象:水晶般的城市、液态金属构成的海洋、由纯粹光线编织成的森林。
"这就是...维度间隙?"陈薇的声音在刑天脑海中响起。他转头看去,发现她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,左臂的金色结晶延伸出细丝状的光线,如同导航索般指向远处。
"跟紧我。" 星晷的思维波动传来。她的银光在这里显得更加实体化,像一盏明灯在混沌中穿行,"不要触碰任何投影碎片,它们会干扰你们的意识稳定性。"
三人(如果还能用"人"这个概念的话)开始向陈薇手臂指引的方向移动。随着深入,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怪异。一些投影碎片中出现了扭曲的人形,它们似乎注意到了穿越者,开始向这边伸出手臂,发出无声的呼唤。
"那些是什么?"刑天警惕地避开一只突然伸来的半透明手掌。
"迷失者。" 星晷的银光微微波动,"在过去实验中失败的受试者意识。他们被困在维度夹缝中,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回归。"
一个特别清晰的碎片飘过,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。她穿着和莉亚同款的研究服,面容安详地悬浮在蓝色液体中。陈薇倒吸一口气:"是北极基地的培养舱!这些是...之前的候选者?"
星晷没有回答,但银光中闪过一丝类似悲伤的波动。就在这时,陈薇左臂的金色光索突然剧烈抖动,指向右上方的一个巨大金色球体。那球体表面不断波动,如同阳光下肥皂泡的薄膜,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。
"凯勒!"刑天和陈薇同时喊道。
他们加速向金色球体移动。随着距离缩短,球体内部的景象逐渐清晰——那确实是一个孩子的轮廓,但比他们记忆中的凯勒要小得多,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。他悬浮在金色液体中,双眼紧闭,身体表面覆盖着与陈薇左臂类似的金色结晶。
"小心。" 星晷突然拦住他们,"这是凯勒的核心意识投影,但被原初频率包裹着。直接接触会引发频率共振。"
刑天仔细观察球体表面,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,一些银蓝色的能量正从裂缝中渗出,形成飘散的光带。他的烙印突然传来刺痛感,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强行闯入意识——
一个小男孩蹲在青溪镇的古槐树下,手里拿着几块金属片,正笨拙地拼凑成五角星的形状。树影斑驳间,一个银色身影悄然出现。男孩抬起头,不但没有害怕,反而露出灿烂的笑容:"银色姐姐!你来看我的星星吗?"
星晷(如果那确实是星晷的话)蹲下身,手指轻触男孩的额头:"很漂亮的星星,凯勒。但你知道它代表什么吗?"
"是回家的路!"男孩骄傲地说,"妈妈告诉我,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星星,只要跟着它走,就永远不会迷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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