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渊毫不畏惧,将账册高举过头,声音铿锵有力:“张大人来得正好,” 他扫视着在场众人,“河道舞弊、漕运受阻、盐引私造,桩桩件件,敢请三司会审!” 张明德被谢渊的气势震慑,手按在剑柄上,却在谢渊坚定的目光中顿住。短暂的沉默后,他冷哼一声,甩袖而去:“好,本司倒要看看,你能翻出什么浪来!”
文华殿内,檀香袅袅,却掩盖不住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。谢渊跪在丹墀下,身前整齐地摆放着密信、账册、盐引勘合等证物,每一件都承载着案件的关键线索。
“陛下,黄河决堤乃人为所致!” 谢渊展开漕运码头的勘测图,手指着图上堤坝断裂处,语气坚定,“此处堤坝断裂处无冲刷痕迹,分明是被炸药炸开。” 他举起那半张盐引勘合,声音中透着愤怒,“而这背后,是官商勾结,妄图垄断盐利、侵吞赈款!”
户部尚书陈显文整了整身上的蟒袍,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叩击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空口无凭!谢渊仅凭几张破纸,就想构陷朝廷命官?” 他转向德佑帝,脸上装出痛心疾首的表情,“陛下,盐引事关国本,若轻信此言,恐乱天下!”
“乱天下?” 谢渊猛地抬头,额角青筋暴起,眼中燃烧着怒火,“陈大人可知,因漕运阻断,扬州百姓已三月无盐!” 他迅速抖开一卷流民图,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如泣血的控诉,“还有预备仓的霉变粮食,又害死多少灾民?”
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:“谢卿所言,可有实据?”
“有!” 谢渊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,那是被灭口的漕帮头目临终所写,字迹虽潦草却坚定,“这上面,列着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与盐商!” 陈显文看着血书,蟒袍微微颤抖,手中的笏板 “当啷” 一声掉落在地,脸色变得惨白如纸。
深夜,谢府被一片黑暗笼罩,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。突然,一群黑影将谢府团团包围。夫人神色慌张,颤抖着递来一封信。信纸上,用朱砂画着滴血的盐引图案,旁边放着幼子的平安锁,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。
“老爷,他们...” 夫人的声音哽咽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担忧。
谢渊将妻儿紧紧搂入怀中,感受到夫人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绸缎,心中一阵心疼。但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,语气坚定地说:“明日一早,你带孩子去杭州外祖家。” 他轻抚夫人鬓角的白发,温柔地叮嘱道,“记得把书房暗格里的《盐法疏议》带上。”
与此同时,说客们纷至沓来。某位侍郎提着装满金条的檀木匣,满脸堆笑地走进谢府:“谢大人,得饶人处且饶人...” 话未说完,便被谢渊愤怒地掷出的砚台砸中额头,鲜血顿时流了下来。
“告诉陈显文,” 谢渊站在阶前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坚定,“我的官帽,要用百姓的安康来换!”
玄夜卫的密探经过多日侦查,终于在盐商宅邸的地窖里,搜出了大量伪造的盐引和账本。当关键证人 —— 盐商的账房先生被带到谢渊面前时,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身上布满伤痕,气息微弱。
“大人... 这是他们分赃的记录...” 老人艰难地咳出一口血,染红了衣襟,“陈显文拿四成,周弘文三成,还有镇刑司...” 话未说完,便气绝身亡。
谢渊展开文书,上面详细记录着从决堤策划到盐引倒卖的全过程。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利刃,剖开了官商勾结的黑幕。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,为那些因这些贪官污吏而受苦受难的百姓感到痛心。
三日后的早朝,谢渊将所有证据铺满丹墀。德佑帝看着那些带血的账本、伪造的文书,龙颜大怒,拍案而起:“着刑部、镇刑司、玄夜卫三司会审,涉案官员,一个都不许放过!”
舞弊案虽破,但谢渊深知,盐政不改革,隐患仍在。他召集六部官员、盐商代表、漕帮头目,在工部衙门商议新的盐政条例。
会议室内,气氛紧张而压抑。“谢大人,这‘官督商销’之法,怕是断了我等生路!” 一位盐商代表拍案而起,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颤动,眼神中满是不满与威胁。
谢渊不慌不忙地铺开《大吴盐法沿革图》,手指划过元兴年间的盐引制度,语气沉稳而有力:“元兴帝时,盐引皆由官府监制,商民两便。” 他举起查获的伪造盐引,表情严肃,“如今私造泛滥,正是因监管缺失。”
“让漕帮参与押运?” 某位御史冷笑一声,眼中满是轻蔑,“一群粗鄙之人,懂什么盐政?”
漕帮老帮主拄着拐杖缓缓站起,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桌上,发出 “砰” 的一声巨响:“我漕帮走南闯北,最恨的就是这些黑心盐商!去年那批私盐,害得多少百姓水肿!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