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刚用的是法术对吧？”她几步凑到苏百里面前，声音颤颤地压低了，但强烈的不安已然难掩。“你疯了有没有？这是医馆！这里是地球！要是被外人撞见……”
苏百里挑了挑眉，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：“是又怎么样？不过是随手而为，救了人，不挺好么？”
“挺好？”沐清雨气得胸口起伏。“我不知道你昨晚经历了什么，但你清醒点，你在地球上的身份是一个中医！不是修仙高手，不是跑江湖的怪物！”
苏百里伸了个懒腰，不以为意地道：“所以呢？就这么点屁事用点法术也不算多大问题嘛。”
沐清雨气得浑身僵硬，片刻后，像是无法忍无可忍，她咬了咬牙：“今天诊门关了！赶紧给我进屋，咱俩说清楚！”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一边拉下医馆的卷帘门，一边掏出“暂时闭馆”的牌儿挂上。
屋内，沐清雨冷着脸盯着神色倦怠的苏百里：“说吧，到底出什么事了。”她美目闪烁着复杂的光芒，声音低沉而急促。
苏百里看着她那副又生气又担忧的模样，内心忽然有些愧疚。他叹了口气，靠在诊桌旁放松了神态：“好吧，我说。不过听完之后，你可别也吓得要跑。”
沐清雨白了他一眼，催促道：“少废话！”
苏百里于是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讲了出来，从那个黑袍人的来历，到凌宣神秘的现身，再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警告。奇异的蓝色传送门，苍白得诡异的脸，所有细节都没有遗漏。
沐清雨听得目瞪口呆，脸色从惊愕逐渐变成复杂，最后变得苍白无力。
“所以凌宣他……到底什么来头？”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。
苏百里摊开手，把自己靠在诊桌上，苦笑着道，“他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，但他偏偏还非说自己是来帮我的……”
沐清雨踱了两步，低着头，眉头紧紧锁着：“你说那黑袍人提过什么‘外来者’……听起来很危险。”
“危险，你还嫌它懂得少吗？”苏百里甩出一句自嘲的话，语气有些颓然。“这次闹上这么大，我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卷入了远超我能力范围的漩涡里。”
屋内沉默了许久，沐清雨抬起头，眼神坚定了一些：“我想到了一个办法。”
“嗯？”苏百里略抬起眼皮，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。
“你别再埋头撞南墙了。”沐清雨缓缓开口，声音低而冷静。“这个‘外来者’的背景太复杂，他们背后站着的力量很可能强得让我们无法想象。你这样单枪匹马还到处乱碰，只能等死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苏百里挑眉，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太多反驳的力量。
“你需要时间和力量。”沐清雨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很认真地说道，“现在的你虽然很强，但在地球上，你说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抗衡这种未知的东西。我觉得，你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。你手中不是掌握着一些非凡手段吗？与其单打独斗，不如找些值得信赖的伙伴，建立起你自己的底牌，只有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拥有反制的能力。”
苏百里盯着沐清雨，无声地看了她足足十秒，最终嘴角微微一翘：“有点意思，不过……哪那么多人愿意为你卖命，又不怕惹麻烦？”
“你不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么？”沐清雨略带挖苦地回嘴，却立刻收敛了语气。“当然，我只是给个建议，具体怎么做，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。”
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安静，只有风吹过卷帘门缝隙的微响。过了一会儿，苏百里低低一笑，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：“势力啊……如果是我招揽的人，他们会不会也让我背上最后的不归路？”
屋外，月光冷寂，洒在小巷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上，泛起一层微光。苏百里拨开挡住巷口的广告牌，深吸一口气，扫了一眼远处黯淡的路灯光。
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，苏百里心里有些复杂。
屋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夹杂着血腥味的怪异气息，地上散乱着床单、绷带和酒瓶，显然这里已经有几分"战斗年代的急救站"的意味。一盏摇摇晃晃的台灯下，雷震婴儿般香甜的鼾声在空气中回荡着，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喷鼾音效。
苏百里走近几步，干咳了两声。不出意料，床上的雷震一动不动。啧，死猪一般。他索性伸手用力一拍雷震肩膀：“喂，别装死了，老子找你谈事！”
雷震猛地一抖，目光略显迷茫地转向苏百里，一见是他，险些翻了个白眼：“是你！你这家伙……不会什么也没带来光找我麻烦的吧？”
“带啥子？”苏百里叉着腰，目光上上下下扫了眼满身包扎却依旧散发一股不服气感觉的雷震，“我看有个东西挺适合你……棺材！”
“滚蛋！”雷震一挣扎，直接喷出口中的布满草药味的漱水，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，当即倒吸一口凉气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。“你这臭嘴的破中医，该不会又想趁我现在烂泥一滩、一无所靠时，挖我什么情报吧？”
“嘿，还真让我说对了。”苏百里笑得有些得意，也不顾对方明显变臭的脸色，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扶手上，眼眸骤然深沉。“那行了，废话不多说。你欠我个人情，别跟我含糊。帮我出点力，这回事关重大。”
“靠！”雷震咬着牙，脸色跟土色八九不离十。“我怎么觉得只要跟你沾上边的事没一个简单的！这回又是什么？”
苏百里垂下目光，靠近了一点，压低了声音：“外来者。”他语气极轻，却似一柄锐利的刀，扎得雷震微微一震。
雷震眉头骤然锁住，脸上的懒散顷刻间被严肃取代。他沉默片刻，嘴角勉强扯了一下：“你说真的？你遇上他们了？”
苏百里没吭声，算是默认。
良久，雷震苦笑一声，不过这笑容如影般转瞬消逝：“所以，你想干嘛？指望着我高速运转的大脑帮你策个清晰完美的反击套路？兄弟，我现在恨不得一根肠子省着掰开吃。”说完，他指了指自己泛着青紫的胸口，冷不丁挑了挑眉：“看到了吗？这可是老天爷通知我该少找麻烦的一份警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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