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风暴发生后的第三天,七巧岛终于恢复了水和电。
码头也退了潮,清扫干净,恢复如初。
方杰和黄珍珍风风火火地乘船赶来七巧岛,探望谢长青。
“长青哥,听说你差点死了!”黄珍珍用力拍打谢长青的胸口,说着说着就哭上了,“我在家天天做梦都梦见你的鬼魂回来看我!太吓人,太恐怖了!”
谢长青:“……”
方杰真想给她套个麻袋,打晕得了。
“人家大病初愈,得安心静养,你别吵着长青哥行不行?而且不准说什么死啊鬼啊的!很不吉利!”方杰瞪她。
谢长青倒是不忌讳这些。
他注意到这个形影不离的四人小分队,只来了他们两个,不由得问道:“桑野和万里都还好吗?”
这事,不提也罢。
提起来,黄珍珍又张大嘴开始哭。
“桑野没了!”
“桑野是真的没了!”
“他怎么偏偏要挑来风暴的那天出海呢!”
“平时他阿爸阿哥喊他出海,他都绝不跟船……”
“偏偏就是那天,他出海了!”
“海上的浪多大啊?”
“我阿婆说,像巨蛇似的!”
“她活了七十多年,也就见过三次这样的风暴!”
“这么不巧,就让桑野赶上了!”
“听说守备区派了好多人员和船去附近海域搜救了。”
“但那有啥用啊!”
“都过去这么多天了……”
“要死早死了!”
方杰听得头都大了。
“黄珍珍!你说够了没有!说了不准提那几个字!晦气!”
黄珍珍不管不顾,哭得呜哇呜哇的,“小野都死了,你还不让我为他哭吗?!我阿婆说了,为死在海里的人哭丧,要哭得更加大声!因为他们的耳朵被海浪声糊住了,哭小声了他们听不见!”
谢长青着实不忍心看黄珍珍哭成这样。
把自己前不久从服务社新买的手帕,又递给了她。
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黄珍珍手帕了。
谁让这小姑娘的情绪说来就来,要笑就放声笑,要哭也一点都不收敛。
黄珍珍很不见外地接过手帕,把脸埋进帕子里痛哭。
哭完之后,她突然泪眼婆娑地望着谢长青,说道:
“长青哥!你上我们家提亲去吧!我觉得我们应该尽早结婚!这样,我还有大把时间给你生孩子!你在这个世界上,也会留下你的种子!等你有了孩子,你再碰上要死的事情,我也不会那么难过了……因为看到孩子,就等于看到了你!”
方杰听得脑子都要炸了。
“黄珍珍!!!”
“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!”
“你说你不喜欢长青哥了……”
黄珍珍横他一眼,“那是什么时候?现在是什么时候?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?当时我也没想过要生孩子啊!但我这两天跟我阿婆待在一起,又重新考虑了!反正女人这辈子肯定是要生孩子的,如果非要我生,我就只想和长青哥生!”
“你出去!滚出去!”
方杰怒了,“你还是不是女孩子?!没羞没臊,没脸没皮的……你不嫌丢人!我还嫌丢人了!滚!”
黄珍珍朝他吐舌头、做鬼脸,离开谢长青的房间,自己出去溜达了。
方杰回到谢长青宿舍的床边坐好,可他半天还没缓过劲来,气得双肩发抖。
谢长青想笑他气性大,可转念一想,方杰这么激动,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桑野的死。
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。
情同手足。
难过、不舍和痛心,再正常不过。
不是谁都能像黄珍珍一样,想一出是一出,情绪收放自如的。
方杰这样重情重义,又报喜不报忧的性格,最容易把事情藏在心里。
憋得自己难受。
“小杰,凡事往好处想。”
谢长青安慰他说道:“桑野又不是独自出海的。就算遇上危险,他也和他父亲兄弟们在一起,他不是孤独的。”
在谢长青的循循诱导下,方杰终于哭了出来。
不过,也就哭了一小会儿,他就恢复了常态。
谢长青联想到黄珍珍刚刚说的几句话,忽然问:“桑野之前是特意不来喝嘉嘉和沈参谋长的喜酒,是吗?”
方杰嗫嚅,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。
谢长青继续问:“该不会……桑野是负气出海的吧?他,也喜欢嘉嘉?”
方杰垂下脑袋,“我不知道。可能吧。他之前很喜欢追着思嘉姐跑,凡事以思嘉姐为重。我听说,为了给思嘉姐捉蝉,他连着几天都爬到高树上,晒得手臂和脖子都蜕皮了……”
“但他自己说,他是因为没有姐姐,又一直想要一个姐姐,所以才追着思嘉姐喊姐姐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……可他比你更加不可能实现心愿。”
谢长青了然地点点头,苦笑道:“是个傻孩子。”
方杰的眼眶又酸了。
但他不想再哭,于是,话锋一转,提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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