莳柳侧坐他腰旁,趴伏他胸膛上。
季逾曲膝仰躺在地,漂亮结实大手缓缓便往女人纤细腰肢上探去,温柔勾住。
另一手蠕动着蠕动着爬上搭在他腹部的莳柳的手,轻轻覆她手背上。
慢慢地,再指尖缓缓探进细长指节缝隙,轻轻扣住。
嘴角露出不甚明显的窃然。
却也隐有一丝郁愁。
倚靠一方温暖舒适,莳柳只是默默流泪,不时鼻腔里发出抽噎的声音。
淡淡盐味的清泪涌溢,同时将心底里的压抑一点点冲刷散去。
眼泪是种复杂不受控制的物质,喜怒哀乐时都会表露。
它是一个生灵内心柔软的体现,不分物种。
惯常冷脸待人的莳柳有属于自己柔软的部分——羞羞山。
确切来指是山上的那位神。
除却此外,没有什么能让她流泪。
亲爹玄冥死在眼前她都没悲伤到泪流如奔洪,只有雪恨的愤怒。
她从来不是个死端姿态的神,不拿正眼看人纯属活的时间长,看过的人太多,觉得一切都是重复的剧情,厌倦了,不想去记住于己无关的事物,她只愿为自己的事往前。
哭和笑这种真情流露的事情在她身上体现都太正常了。
当年虎的时候,才三百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她甚至敢在神君面前耍花招。
——茶水里和泥、卧榻上放虫只是日常操作,时机恰好时她制定一套又一套诡计,把神君耍得不知南北西东。
莳柳不驳斥季逾说自己是她盖章订契的男朋友的自以为是。
一个年龄上不知算她第几代孙的人,纵一纵无妨。
她有这个度量。
何况,季逾的胸膛真的很好靠呢。
身上淡淡的花香也很好闻。
他的小动作令她孤寂的心燃起温暖的火苗。
莳柳明白,她能做出主动亲吻季逾的举动,就说明了她愿意让这个男人走近自己。
愿意负责他短暂的一生。
只不过,她没法像坠入爱河,便沉溺在男人的怀抱中不愿清醒的一些女人一样,把重要的事搁置。
轻重缓急她自有衡量。
莳柳整理好情绪后,无情地离开季逾的怀中,捞过他拿来的长袍披上,直接往窈蔚居走。
一丝柔情都不带赏他的。
季逾的作用与岸边的石头区别不大,只是使用感更舒服。
出了鱼塘铁门,莳柳发现鱼塘外新打理出来了一条小路。
小路是不规则青石板铺就,蜿蜒深入一片葱郁树林。
“从这里回窈蔚居会比较近。”后赶上来的季逾说。
“新修的?”
“这条路吗?很久之前就有了。好久没走过了,前几天才让青枝清扫出来。”
莳柳目藏狐疑:“为什么?”
“什么为什么?路近方便走啊。”季逾说。
见莳柳还直勾勾盯着,感觉有必要多解释一点:
“整天坐绣架前人都坐僵了,不想走近路,绕远一点增加活动量。”
莳柳提步往前:“张二告诉你的?”
“告诉我什么?”季逾语气迷惑。
莳柳步子略微顿了顿,心说当然是告诉你你家鱼塘的水对我有助益啦,不然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?
“那你怎么会把我放你家鱼塘里?”索性她就模糊地说,假装自己没来过。
“我家鱼塘的水全省最好,你是神鱼,肯定需要好水养,不把你放我家鱼塘那要放哪儿?”季逾平平静静地说。
理确实是这个理,就是,这话飘进莳柳耳朵里,咂摸着怎么感觉挺怪的。
好像……
她就该他来养!
莳柳想问张却事情是不是如季逾所说,想了想还是算了。
季逾都知道了她就是偷珠鱼,偷他家水养伤的事算得了什么。
他装糊涂不提或许是顾忌两人目前的关系和她的体面。
莳柳认为自己已然都失身……失形给他了,哪里还有体面可言。
再说体面那玩意是人创造出来束缚自己的枷锁,她是神,不考虑当个正常人的情况下是不需要在意的。
并且,虽然她认可了季逾可堪为一个排解寂寥的美丽的伴偶,却不可能因此将他供起来,自此对他娇颜相待。
回窈蔚居住了两个晚上,第三天晌午,莳柳沏了壶白茶端到季逾工作间,预备跟他谈谈。
其时,季逾正在检查刚装裱好的《归兮·苍只永明》双面苏绣绣画。
左手负在腰后,右手微曲画前,指尖在绣画上缓缓描摹。
身修如竹,亭亭玉立。
形廓优美的身上萦着一层淡淡的光,仿若刚从那绣画上走出,
见莳柳来,他轻轻触在薄绢上的玉指停下:“来了。”手指微微一勾,“过来。”
口吻带着些许命令。
莳柳听见这种语气,眉头下意识便蹙起来——死去的记忆跨时空攻击。
把茶盘放办公桌上,她慢悠悠过去:“叫我做什么?这画你绣的时候我都看腻了。”
“差点东西。”季逾说。
莳柳看着技法巧夺天工的精美绣作:“差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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